“空虚敲打著意志,仿彿这时间已静止,我怀疑人们的生活,有所掩饰。”——《静止》

如果十年前有个人对我说:“阿沈!十年后的今天,你会在工厂里,写着技术文档,看着流水线上的口罩,如印钞机一般轰鸣着瞎了你的眼!”我一定会踹他一脚,带起骂街和骂娘的“鸥鹭”一片。在连续加班四十天里的第二个休息的星期天,我会对那个如果里的十年前的箴言奉若神明,并送上一张“双色球”的填报单!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19年前的那个早晨,那两架撞向世贸大楼的飞机,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历史正在发生,历史正在我的生命里流淌”。19年之后,当新冠病毒的阴霾笼罩,封城的戒令让时间静止,我在阳台抽着烟,一位大叔划着独木舟从河道里划过我的视线,历史在他的一浆接着一浆里,黑色幽默的上演。

世界突然变得很脆弱,或者你可以说,原本我们所以为的幸福生活,如此迅速地退散,不堪一击。**钢铁、枪炮与病菌,**当历史的钟摆指正,我便莫名地推上了前线,选择了垂死坚持,选择了在两点半消失,把生命与生活染成了蓝白色。

10天,240个小时,14400分钟,864000秒,三个种类、五种型号、八十份文档,八百行梯形代码,蜕变一个口罩专家,仿佛是一场梦境。我想起少年时,读《藤野先生》: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台。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我想去学生物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也还有用的。”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要学生物学,因为看得他有些凄然,便说了一个慰安他的谎话。

“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帮助。”他叹息说。 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别”,还说希望将我的也送他。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他便叮嘱我将来照了寄给他,并且时时通信告诉他此后的状况。

我离开仙台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从他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到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我亦是个有趣人,颇有点”弃文从了医”的味道,我自有我的理论,1919太过的青年,在21世界谈论着老龄化的当下。

“Too Young Too Simp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