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道路上时不时出现成群结对穿着学士服的同学,教学楼前有排着队穿着各色礼服排队排等待的毕业生们,余晖里有牵着手拿着手机自拍在试图留下大学最后美好印记的年轻人。

球场上的晚霞还未散去,五月的空气里,却弥漫开来一种别离的味道。

当他们满怀着朝气和希望从这个学校走出去,在学历就已经战胜了75%的同龄人,而校园之外迎接他们的会是新的残酷的社会人生。从这里出发,他们会奔赴各自的人生,留下绚烂色彩、生如夏花。而此刻隔着球网的我,像是这场烟火表演下的时间旅行者,只剩下一些模糊不清的碎片焰火。

球场另一边的排球场上,比赛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旁边的角落里有在练习着基本功的男生、女生们。熟悉的传球手法、垫球前的脚步移动,映入眼帘而来,激活起在记忆里那些尘封已久的影像。我的高中母校是排球是传统的优势项目,因为身体素质突出,我和波波两个人在高一入学就被选入了信丰中学的排球队,在高中接受了两年专业的排球训练。两年的时间里,有记不清的清晨日暮,一遍一遍地练习,在球场上挥洒着汗水。救球时磕破的膝盖、被球打肿的嘴唇、接球时留下在双手的球印,那些日子,是抬头时如天上飘过的云,低头回看便成了身边的雾。

在排球队的两年,随着校队参加了两届“英东杯”的比赛,而比赛留给我的历练和财富,人生的初体验,一直让我“受益”至今。那是高二我们作为主力参加的比赛,在生死战1:1战平战平进入到“15分”的决胜局时,球队集体莫名地紧张,陷入到“2:8”落后的被动局面。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全身心地体会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成语的真实含义,在排球比赛这种气势气到很大作用的竞技场上,在那个“2:8”落后的极致局面里,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体完全不受到意识的控制,所有的喧嚣突然都被屏蔽,仿佛被联结起来了一般,场上的六个人都进入到了一种“In the zone”的状态,而两年里那些训练累积下来的“肌肉记忆”此刻发挥了作用。从“2:8”的比分开始,我们一分一分追、一分一分的抢,一次一次的击掌庆祝、相互打气激励,当比分反超到“13:11”的那一刻,我如一个“大病初醒的人”苏醒过来,而此刻我和我的队友们都无比坚定的相信胜利属于我们,最终也一鼓作气地以“15:13”的比分拿下了这场生死战的比赛。这就是竞技体育的魅力,高压的状态下会让你紧张、备受煎熬,它能逼迫出你内在的潜能,只有专注且坚定不移、相信队友,才能在逆境里、乘风破浪,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很久没有摸过排球了,在离开球场的时候,很想“挥一挥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光锥之内皆命运,终点亦是起点。